“文化遗产日”。深圳作为一个年轻的移民城市,它与“非遗”的碰撞非常有趣,深圳申遗的过程可以说是一个不断探寻自己的历史、发掘城市文脉的过程。目前,深圳被批准的“市级”非遗项目共有39个,省级的18个,区级的有70个。国家级的加上今年公示的也达到了5个。
从全国的申遗工作来看,目前申遗普遍存在着重申报、轻保护;重开发,轻传承的功化利倾向,还有就是“非遗”的项目越来越多,感觉标准模糊,项目泛滥。深圳的申遗又存在什么样的困难?亟须解决什么样的问题。记者采访了深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王程太,深圳非遗专家组评审组长、深圳文联副主席杨宏海,还有今年申办国家级申遗项目并获得通过的大浪大船坑麒麟舞传人谢玉球。
申遗门槛低了?高了!
王程太说,这两年大家都认识到申遗的重要性,保护非遗的意识增强了。所以申报的项目越来越多,事实上门槛提高了。以深圳为例,第一批申报市级非遗名录的通过率是100%,第二批的通过是60%,第三批的通过不到40%。再看国家级申遗项目,今年申报的有3000个,通过的只有300个,通过率只有10%。
不申遗照样能保护?错!
王程太说,有学者认为,申遗不是目的,重在保护,而且还说不申遗照样可以保护。对前一个观点,他非常认同,但后一个他认为是错误的。他强调:只有申遗才能保遗。
申遗是借宣传让大家认识非遗的重要性,申遗成功后还要保遗,而保遗的核心是传承。要传承,重中之重是保护好传承人。现在很多项目传承非常困难,因为靠自身难以存活,所以需要政府扶植补助,找到传承人,才可以一代一代往下传。
深圳非遗面临四大难题
成功申遗后能得到哪些实质性的补助?王程太介绍,目前国家级的非遗项目补助是每人每年8000元,省级4000元,深圳市一级的补助是5000元。也就是说,一般一个获得国家级同时也是省市级的申遗项目,一个人一年加起来可以得到1.7万元的补助,平均月工资上千元,基本可以解决自身的生存问题。对项目的保护单位,深圳一年也有2万元的保护经费。去年深圳市的非遗资金为340万元,今年估计会更多。虽然与全国其他城市相比这个数字已经比较可观,但经费仍严重不足。
此外,保护中心有机构没编制,专职保护队伍人员太少。三是如何更好地保护,在理论的研究上不够深入。四是深圳非遗项目的传承人普遍年龄太大,有的项目场地受限制,没法更好生根发芽。
如何看待申遗的“外来和尚”?
深圳申遗项目中,“外来和尚”占三成,这是第三批深圳申报非遗时的新发现。这主要是郭春园的“示范效应”引发的,源于河南的“平乐郭氏正骨术”第五代传人之一郭春园在深圳创办了平乐骨伤科医院,作为深圳申报国家级非遗项目获得了成功。给许多四顾无门、想寻找生路的民间工艺开启了一条通往深圳之路。
杨宏海认为,外来移民把非遗项目带到深圳,像来深圳20年的陕西剪纸传人田星,可以称得上是剪纸界的郭春园。但是有一些民间工艺像捏面人的,传承没有缘源,水平也低。非遗的人才来到深圳,能不能让他们留下来,也是一个问题。深圳需要把国宝级的民间文化传人保护起来,这些传承人通常年纪都大了,这个工作很急迫!
非遗传承人:有了钱都不敢发
大浪大船坑麒麟舞传承人谢玉球说,他们目前有35个表演队员,还有10多个接受培训的队员,全是业余的,专业演员养不起。说到经费,今年大浪街道给了10万元,有家公司赞助了10万元,手里拿着20万元经费的谢玉球,觉得今年的活动经费还可以,但心里照样不踏实。他不敢轻易发钱,怕有人领了钱走掉。他跟队员许诺,培训是有劳务费的,不过要等到过年才发,因为现在年轻人娱乐的机会太多了,凭爱好和兴趣来学的毕竟不多。
场地也是一直困扰谢玉球的问题,他借用人家的地方摆放演出的道具,在社区的球场搞训练,但是社区文化现在也很发达,人家要放音乐跳舞,他在这里敲锣鼓舞狮,双方都觉得对方吵。他也打报告给街道,但一直没音讯。他希望以后政府的扶植政策再明朗一些,手续能再简单一些。(图片为深圳非遗项目,从左至右分别为鱼灯舞、麒麟舞、舞草龙)